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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泊從容 青松不凋

  今年3月15日,江西省軍區陽明賓館餐廳一派喜慶熱鬧的景象,省軍區有關領導正在這裡為一位老紅軍舉行隆重的百歲華誕慶典。南京軍區政治部發來賀電,並派人專程來南昌為這位老紅軍祝壽。

  這位百歲老紅軍就是胡定千將軍。胡老18歲離開老家湖北孝感投身革命,20歲加入中國工農紅軍。參加過鄂豫皖、川陝蘇區反“圍剿”,親歷了二萬五千裡長征和抗日戰爭。解放戰爭時期,他轉戰山東、江蘇、浙江等地,參加了萊蕪、孟良崮、淮海和渡江等著名戰役。

  為了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,他浴血奮戰,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,手、腿和頭部多處負重傷。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,他歷任華東軍區政治干部學校副校長,江西生產建設兵團副司令員,江西省軍區副司令員、顧問等職,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。

  這位戎馬一生、在江西工作過多年的老將軍,聽說我要采訪他時,立刻擺擺手婉言拒絕,並言詞懇切地說:“我只是千千萬萬革命戰士中普通的一員,感謝黨和人民給了我很高的榮譽及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。回想過去,最使我不能忘懷的是那些為國家、民族的獨立和解放,為人民的自由、幸福而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戰友們。

  他們是無名英雄,他們築起了一座不朽的豐碑。”我幾經解釋和請求,這位百歲老紅軍終於答應講述幾個自己經歷過的故事。在胡老對那段峥嵘歲月的追憶中,他的深沉從容溢於言表,他對犧牲的戰友的思念與緬懷情真意切,讓我深深為之感動。

  征途漫道志不屈  提起長征那段歷史,胡老感慨萬端。長征時他在紅四方面軍。紅四方面軍從嘉陵江邊出發到會寧,地圖上直線距離不到1000華裡,可卻用了一年半的時間,迂回往返行程超過1萬華裡,僅草地就反復走了3次,其艱苦程度不言而喻。

  1935年4月,紅四方面軍剛開始長征,指戰員體力較好且物資儲備較多,第一次過草地減員率較小。但後來張國焘堅持錯誤路線,拒不執行中共中央原定繼續北上的決定,而命令全軍揮師南下,妄圖率部“打到成都吃大米”。紅四方面軍和原屬紅一方面軍後來編入左路軍的紅五、紅三十二軍不得不掉頭南下,再次過草地,向糧食較多的寶興、蘆山、天全一帶進發。

  紅四方面軍第三次過草地時,因當地人煙稀少且多屬少數民族,籌糧更為困難。但紅軍指戰員憑著堅強的意志,並總結前兩次過草地的經驗,硬是通過了泥沼密布、氣候變化無常的數百裡茫茫草地,進入了甘肅南部。胡老回憶說:“草地的天氣,一日多變,溫差特別大,如果遇上下雨,行進就更難。

  過草地時,我們很多戰友因為饑餓而出現浮腫,全身無力。我們一邊和惡劣環境作斗爭,一邊頑強抵抗國民黨軍的襲擊。草地看上去很平靜但卻暗藏危險,有的戰友一步不小心踩進沼澤裡,先是看到半截身子,最後整個人都看不見。草地像巨蟒一樣不知無情地吞沒了我們多少戰友啊!”

  在紅四方面軍南下與川軍的一次激戰中,胡定千因腿部中彈而掉隊了。可他顧不得鑽心的疼痛,拄著路邊撿來的一根樹枝,拖著一條斷腿,沿著大部隊的腳印,日夜兼程,追趕部隊。對於懷著堅定革命信仰的他來說,紅軍就是他最親的親人,紅軍在哪裡,家就在哪裡。

  經過多日的艱難跋涉,他終於趕上了部隊,像孩子重回母親的懷抱一樣,激動和興奮讓他忘記了傷痛。1937年,組織上派胡定千到延安“抗大”學習。後來,他和其他一些優秀學員被選派到蘇皖地區,充實當地抗日根據地和新四軍的干部隊伍。  烈火丹心生死情  對當年和戰友們在淮南津浦路東抗日根據地一起工作和戰斗的情景,胡老仍記憶猶新。他

  告訴我,淮南津浦路東抗日根據地地處長江水網地帶,戰略位置十分重要,是淮南抗日根據地的重要組成部分。鞏固和發展這個根據地,對保衛華中局,確保新四軍軍部和第二師師部指揮順暢,以及支援淮北友鄰地區作戰,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。

  1940年3月,當皖東新四軍主力在路西反擊桂系頑軍之際,國民黨韓德勤部集中1萬多兵力,於3月21日圍攻新四軍路東第五支隊駐地半塔集地區。當時,第五支隊主力已去路西參加反頑作戰,半塔集僅有留守機關及部隊約千人,形勢十分危急。

  劉少奇當即令路東部隊回守待援,同時,令挺進縱隊主力和江北指揮部率第五支隊、蘇皖支隊立即馳救。胡定千當年也參加了此次作戰。他們與國民黨頑軍激戰8晝夜,擊退敵人10余次進攻,守住了陣地,爭取了殲敵時間,最終取得半塔集保衛戰的勝利,有力地推動了淮南抗日根據地的迅速建立。

  “我們的戰士不論在反‘掃蕩’中還是在反抗國民黨頑軍的斗爭中都很英勇。”胡老深有感觸地說,“戰斗結束後,一些戰士累得癱在地上爬不起來。有一次,在撤離戰場途中,有的同志在馬上睡著了,經過樹林時,帽子被樹枝掛住了都不知道。戰爭年代,頻繁緊張的戰斗恐怕是和平時期的人們難以想像的。”

  1940年4月,為把路東建成鞏固的抗日根據地,在中原局劉少奇同志的領導下,成立了津浦路東聯防司令部,江北指揮部抽調部分主力組建路東地方部隊。胡定千先後擔任獨立團的副團長兼參謀長、天高支隊司令。他同團長饒守坤、政委劉景勝等同志在天長、儀征、揚州地區開展工作。

  他們按上級要求一面組織人民武裝自衛軍,一面在農村組建半脫產與不脫產的民兵抗日隊伍,根據地逐漸形成了主力部隊、地方部隊和自衛軍三結合的武裝力量體制。在多次反“掃蕩”、反“蠶食”斗爭的嚴峻考驗中,路東這塊抗日根據地不斷得到鞏固和壯大,我抗日武裝也擴充了實力,提高了戰斗力。

  1940年9月7日,在江蘇六合縣的盤山,我14團與日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奪戰。面對來勢凶猛的敵人,我軍將士拼殺英勇,戰斗達到白熱化。在側面阻擊戰場上,14團3營9連的戰士們奮勇沖入敵陣,與之展開肉搏,霎時刀光閃閃,殺聲震天。數小時後,槍聲漸漸稀疏,胡定千便催火線炊事員立即挑飯上前線。

  不一會兒,胡定千見他們又挑著飯回來了,覺得很奇怪,便問:“怎麼了?”老炊事班長半天才吱出一句話:“陣地上的同志們全犧牲了……”胡定千腦袋“嗡”了一下,如同炸開一般。

  但是他馬上鎮定下來,因為他知道作為基層指揮員,這時的情感表露必定會影響大家的斗志,於是他對炊事員嚷道:“再送!不要停,再送!”接著,他又對其他戰友說:“山上打得真夠激烈,吃飯都顧不上……”說著眼睛濕潤了,激憤使他暗自攥緊拳頭。其實,他清楚這是在騙別人,也是在騙自己。後來每當想起戰友在離開這個世界前都未能飽餐一頓,胡定千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的痛,悲憤在心中不斷翻滾。

  經過5個多小時的激戰,我方將士雖然傷亡嚴重,但仍堅守陣地,死死地頂住了敵人。當胡定千剛到一戰溝邊時,突然右腿被日軍的子彈打穿,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,不省人事。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他蘇醒過來時,發現自己被一個人背著跑,那名戰士塊頭很大,胡定千依稀中看見“大個子”身上也已血浸衣衫(顯然也受了重傷),就一遍遍地央求他把自己放下來,但都被“大個子”拒絕。

  “是他將我從死亡線上救出來,當時我的血流到他身上,他身上也在不停地流血,我們的血融在一起,已分不清身上哪一處血是他的,哪一處血是我的……”說到這,胡老哽咽了,再也說不下去,淚水奪眶而出。後來,當打聽到那“大個子”姓名時,胡老才知道“大個子”已經在一次戰斗中犧牲了。  “漣水戰斗相當慘烈”

  1947年5月16日,我華東野戰軍在陳毅、粟裕的指揮下,於山東孟良崮一舉殲滅國民黨軍“五大主力”部隊之一的“王牌軍”??整編74師,殲敵3萬余人。這一仗意義深遠,它粉碎了國民黨軍對山東的重點進攻,極大地打擊了敵軍的囂張氣焰。孟良崮戰役告捷的當天下午,雷雨方歇,霧破雲開,曾參加漣水戰斗的將士都長舒了一口氣:“漣水之戰的仇終報矣!”

  胡定千是孟良崮戰役和漣水之戰的親歷者。他回憶道:“孟良崮一戰距我們撤出漣水城剛好5個月。漣水之戰敵強我弱,我軍頂著敵人猛烈的炮火,幾進幾出,進行拉鋸式的多次爭奪,雙方傷亡都很大。”說著胡老不禁黯然神傷,心中湧起了對戰友的無限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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